赤欲千金酒

微博:缺杏公子鸩。文笔粗糙,流水账,墙头众多,都爱就完事了。另外,婉拒肖战和魔道粉谢谢。

【造梦者】十九

   暗夜时分,阴阳学宗内院只余灯光点点。忽有一阵风穿过稀疏的林叶,打在微光的灯笼上,呜呜作响。

   墨青宴正沉在梦中,梦里有一团白色的光芒,雾蒙蒙的,兴致盎然的跟他诉说着什么,他好似一个旁观者,冷眼看那团白雾跳跃着,飞来飞去。

   迷迷糊糊中,墨青宴听到风吹窗叶的吱呀声,紧接着就是雨滴打在窗沿上的噼啪声,有冷风沿着窗缝吹了进来,吹到了他的梦里。那团白雾眨眼间就消失不见,只剩一片黑暗。

   墨青宴下意识的将自己埋进温暖的被窝里,耳畔的风雨声却越来越大,扰的他睡不安稳,于是半睁着眼去推搡身边的荻花题叶试图将人唤醒。

   然而推了好一会,墨青宴自己都快要再次睡着了,荻花题叶还是没有清醒的迹象。换做平时,墨青宴就是翻个身荻花题叶都能察觉得到。

   想到这,墨青宴睡意全无,在一片黑暗中慢慢的从被窝里探出头去。待眼睛适应了昏暗的光线后便寻觅着贴上荻花题叶的脸庞,一眼看到的就是荻花题叶紧蹙的眉。

   墨青宴眨了眨眼,确定自己没看错。又见荻花题叶嘴唇微动,显然是在说些什么便好奇的凑了过去,听了好几分钟愣是什么也没听清。

   心下疑惑荻花题叶到底做了什么梦的同时不免有些惊讶。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荻花题叶梦魇,以往魇着的是他,担心的是荻花题叶。这下子身份互换,墨青宴总算知道当时荻花题叶内心有多么的不安。

   眼见着荻花题叶越魇越深,额上冷汗直冒,抓住被角的手力道之大使那一小块布料已经完全辨不清花纹。墨青宴当即也顾不上穿堂而过的冷风,直接半坐起身子小心翼翼的推着荻花题叶,一边推一边唤他的名字。

   冷风的吹拂让他下意识的颤抖,但迟迟不醒的荻花题叶让他更为担忧。

   就在墨青宴准备使出大招唤醒荻花题叶时,荻花题叶突然浑身一颤猛的睁开眼来,墨青宴本就和他贴的极近,这一瞬刚好对上,紫色的双眸里看不到一丝光亮,深邃幽暗的如古井,冰冷的注视着他,就好像是看死物一样。

   墨青宴有一瞬间感觉自己回到了那段被掩埋在深深白雪里的日夜,透皮的冷,刺骨的寒,寂静的天地。

   下一秒,荻花题叶似是自梦魇中缓过神来,眨了眨眼。那冰凉刺骨的目光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含着水气的眸子恢复了往日的温度,泛着柔柔星光。

   紧接着,墨青宴听到荻花题叶唤他。

 “青宴”声音软软的带着刚苏醒时的沙哑:“你怎么醒了,好冷…你怎么不在被子里躺着,快进来。”

   说着荻花题叶将还在发呆的墨青宴一把拖进被窝里,被冷风吹的有些僵硬的墨青宴抱上去和块冰疙瘩一样,荻花题叶拥着小孩的力道不由大了几分,半心疼半埋怨的念叨:

 “半夜不睡觉起来吹风,明天感冒了可怎么办好?你身体本来就弱,最是吹不了风的。要是让乐师知道了,肯定又会说我没有照顾好你,那我可真的是天大的冤枉了。”

   墨青宴看着他一开一合不停蠕动的唇瓣,没有说话。荻花题叶自顾自的说了一大堆却没得到回应,不由低头看去,正对上墨青宴直愣愣看着他的双眸,黑暗里,墨青宴眼睛里的光亮晶晶的,看着就让他心中柔软,原想说出的责备全数忘却,只剩下心疼:

 “这是怎么了…都不说话。”大概是想到了什么,荻花题叶顿了一下,皱了皱眉,语气也变得有几分严肃:“可是又魇着了?”

   墨青宴眼睛微动,摇了摇头:

 “我没事。”

   荻花题叶不由松了口气,墨青宴看着他舒展开的眉,抿了抿嘴,轻声问:

 “花,你梦到什么了?”

   猝不及防的提问,荻花题叶脑海中自动浮现出方才梦境之中的血腥画面,瞳孔极速收缩,面上也浮现出一丝痛苦。

   墨青宴没想到荻花题叶反应那么大,连忙握紧他的手,心里的好奇不安却越来越强烈,看样子,不是个好梦。

   荻花题叶努力控制脑海里的画面,零零碎碎闪过的片段像针一样刺激着他的神经,眼前一片血色翻涌,唯有钻进耳朵里的呼唤是唯一的救赎。

 “花!花!你看看我!花…”墨青宴捧住荻花题叶的脸,看着他已然失去焦点的眸子不由心焦,但除了呼唤他竟一时不知该如何才好。

   这梦魇究竟是梦到了什么,怎么会影响如此之深。

   也不知过了多久,墨青宴感觉喉咙生涩泛疼,呼唤的声调也变成了几乎低语般的呢喃,此时此刻的他,无助的抵住荻花题叶的额头,看着那双失去光彩的眸子呜咽着流下了眼泪。

   那盈盈水光划过稚嫩的脸庞滴落到荻花题叶的手背上,吧嗒…吧嗒…唤回了沉浸在梦魇中的人。

   荻花题叶手指微动,眼珠也跟着转了转,将闭目哭泣的墨青宴缓缓拥入怀中,察觉到墨青宴被碰触时一刹那的僵硬,荻花题叶不由叹了口气:

 “我没事,让你担心了。”

   轻柔的拍抚渐渐安定了墨青宴游荡慌乱的心,他自荻花题叶怀中仰起头,两只小手紧紧抓住荻花题叶的褻衣,故作凶狠的瞪了他一眼,张开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反而先打了个嗝,不由一愣。

   荻花题叶被他这突来的变故弄得哭笑不得,又见他表情实在过于可爱,终究还是没能忍住,噗嗤笑出声来。

   这一笑,将原本凝滞沉闷的气氛瞬间冲散。墨青宴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顺带附送了一记爱的小拳拳。荻花题叶顺着他的动作哎哟一声,抱着墨青宴在被子里滚了两圈,结果被灌进来的风吹的两人齐齐打了个冷颤。

   墨青宴这时终于想起最开始的目的是什么了,将被掀起的被角压实,他推了推正在整理枕头的荻花题叶:

 “花,快去关窗户,好冷。”

   荻花题叶没好气的捏了捏他的鼻子:

 “这会知道冷了?刚刚是谁穿个单衣坐在外面?”

 “我那不是为了叫醒你嘛,谁知你根本就叫不醒。你到底…”

  “青宴。”荻花题叶直接打断墨青宴未完的话,他的脸上已没了笑意,是墨青宴从未看到过的陌生表情:

 “别问。就这一件事…答应我,以后都别问…好吗?”

   墨青宴默默的看着他,眼前人毫不退让的坚定神情让他放弃了深究的打算,纵使他明白,这一次放弃也许意味着以后的变数,他仍是放弃了。

   因为他知道,只要是花不想说的,谁也没办法逼他开口。更何况,他从来都不想逼迫花。

   墨青宴点了点头,无声的笑了笑。他的脸上还有些干涸的泪痕,荻花题叶拈起袖角温柔的为他擦拭干净:

 “你看看你,和只小花猫似的。”

   墨青宴冲他做了个鬼脸,翻身将自己埋进被子里。荻花题叶收回停留在半空的手,默默的注视着他的背影。

   许久后,荻花题叶翻身下床,冷风透过他单薄的褻衣吹的他全身冰凉,他却感觉不到似的径直走到窗前,有飘飞的雨势落到他的眉眼间,他眨了眨眼,眼睫上的雨水便都落了下来氲湿了他的衣领,他的眼前水雾一片,雾里有一个将死的人,他躺在另一个人的怀里想要为那片不是人间的雪花拭去眼泪,最终无力垂下……

   荻花题叶在窗前站了好一会,直到有什么东西从房顶上坠落摔进细碎的雪地里,他才动了动已经僵硬迟钝的身子关上了窗,慢悠悠的走到床榻前脱掉鞋子爬了上去。

   荻花题叶知道自己在冷风里待了太久体温肯定很低,便只捏了被子一角小心翼翼的将自己塞进去,一边塞还一边注意不让墨青宴那块的被子翘起来。

   等他好不容易将自己挪进了被窝还没来得及感叹还是被窝舒服,就见原以为陷入沉睡的人朝着他的方向快速滚了过来,手脚并用的抱住他。

   荻花题叶慌乱的想避开,毕竟他现在寒气太重,但被冻得太久的身体反应迟钝,根本躲不开早有预谋的拥抱。

   墨青宴在挨上荻花题叶的那一刻就硬生生打了个寒颤,怀里的躯体和万年寒冰一样又冰又扎手,但他没有选择放开反而搂得更紧。

   此时的花,心里只会更冷。所以,他要温暖花。这本就是他存在于此的意义,也是以后,将来的意义。

   荻花题叶没有推开墨青宴,也没有问墨青宴为什么没有睡。他们两谁也没说话,冰冷的身躯逐渐变得温暖,困意袭来,他们相拥着沉入真正的梦乡。

   只是这一晚,他们清楚的知道了,彼此有不可言说的秘密。

   第二天天才微微亮,墨青宴就被迫被荻花题叶从被窝里挖了出来,今天是荻花题叶回返修真者的日子,也是墨青宴初入修真院的日子,马虎不得。

   荻花题叶干净利落的收拾着行李,他这次回来本来就只带了几件换洗的,修真院内他的住所里还有许多衣物,所以收拾起来也方便。

   墨青宴就不一样了,第一次出门,还是远门,要带的东西那叫一个琳琅满目,各式各样的衣袍不说,光毛领,荻花题叶就给他备了五六条。生怕他冻着似的,又塞了好几副手套,就连毛茸茸的帽子也放了好几顶,墨青宴一边梳理着头发一边看他整理,直看的眼抽抽。

   等墨青宴打理好了准备出门,荻花题叶拉着他左看右看好像怎么也看不顺眼似的,墨青宴无语的看着穿着厚实毛领戴着毛绒手套以及绑着毛绒护膝宛如一团白色雪球的自己,淡淡的开口:

 “花,我去的是修真院吧?”

 “是啊。”荻花题叶头也不回的应了声开始翻箱倒柜的寻找记忆里的那顶帽子。

 “你会不会太夸张了,别人会以为我不是去练武是去度假的。”墨青宴看着荻花题叶忙碌的背景有些无奈。

   什么时候起,花变得和老妈子似的。

   老妈子·荻花题叶只当没听到,终于他在柜子的夹层里找到去年生日时自家师尊送的那顶白斗笠,献宝似的走到墨青宴面前,在小孩满是困惑的双眼中打开袋子,取出,然后稳稳当当的戴到了墨青宴的头上,又从梳妆台上拿了一根青色的玉簪固定住发冠和斗笠。

   墨青宴抬手就想去摸,被荻花题叶无情的打手,只好委委屈屈的站着,荻花题叶后退了几步,围着墨青宴转了好几圈才笑眯眯的开口:

 “我终于明白乐师为什么那么喜欢为你梳妆打扮了,看到如此可爱的青宴,真让人有成就啊。”

   墨青宴撇撇嘴,心想着这奇怪的嗜好还是不要学比较好。又见荻花题叶眼中藏不住的惊艳,不由也好奇自己如今的模样来,这顶白斗笠的纱面很长,墨青宴低眸看去,差不多盖到了他的脚踝,但纱质轻薄,看东西也十分清楚,墨青宴略一思索就明了恐怕有术法在上面。

   只是没等他细细研究,门外就传来了声音,是帮忙搬运行李的人来了。

   墨青宴正想叫荻花题叶就被他一把抓住手朝外走去,荻花题叶的声音清亮柔和,带着一丝欢愉,他说:

 “青宴,新的生活要开始了。”

   墨青宴看着他握在自己腕间的手,上面青色的血管依稀可见,白皙的皮肉隔着一层薄纱越发苍白,垂下了眸。

   是啊,新的故事也要开始了。



Os:我埋了好多线,叠了好多buff.

    总觉得会写崩,阿巴阿巴…

    不过感觉,就算写崩了也没人知道

  (开始心安理得…摆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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