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欲千金酒

微博:缺杏公子鸩。文笔粗糙,流水账,墙头众多,都爱就完事了。另外,婉拒肖战和魔道粉谢谢。

九霄碧落同末日

   地冥一直自诩剧作家,命运规划主,谱写他人的命运,却无法决定自己的命运。

   在他预定的剧本中,所有的事都会在轨迹之内发展,无须直接控制,一切自然会走上他想要的道路。

   而这个世界上所有的规定、秩序,黑白善恶甚至是男女性别,对他而言都是极度无聊、破坏自然的框架和锁链。

   只有斩断这些东西,才能让人类达到无限的自由。

   在旁人看来,地冥之所以可怕。是因为他没有目的性的毁灭,更像是无聊之下导演的一出舞台剧。

   他是执线的操控者,而剧本里的人则是被丝线束缚住的傀儡。

   他对人世的破坏,更像是不在乎。

   他展现在世人面前的自己,是地冥无神论,永夜剧作家,鬼谛,命运规划主,血暗源头,却都不是末日十七。

   无论他是玄尊之子,血闇之源,是地冥之体亦或是天迹之身,殉道者十七号永远只是末日十七。

   他清楚自己的宿命,为此他可以不惜一切代价,哪怕逼疯了自己也要完成,因为这是他被创造的意义。

   如果说殉道者十七号被创造的意义是为了执行究竟末劫,那末日十七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唯一的曙晨。

   在一次又一次的鞭刑血途里,末日十七意识到自己最大的罪孽便是活着。

   他曾试过千万种自毁方式,并藉由每一次死亡试图遗忘刻在命晷上的那些痛苦,嫉妒与恨。

   他曾经以为他的一生不过如此收场。

   看到玉逍遥重新站在他面前的那一刻,末日十七的神经脉络仿佛集体叫嚣着,欢愉着,却又极度恐惧着,克制着。

   这种混乱的思维已经深入骨髓心脏化为玉逍遥三个字,很多时候他的身体比他更快感知到玉逍遥得存在。

   他至今仍记得最后那一刻的沉沦之际,崩裂乱石中玉逍遥纵身一跃的身影,眼前这个人是心甘情愿与他同死。

   曾经以为再也无法相见,作为末日十七的任务已然完成,末日十七没有轮回亦不会坠落无间。

   只是简简单单的消失,磨灭一切痕迹罢了。

   但如今再见到玉逍遥,地冥仍然感到害怕,如果这只是一场梦,梦醒后的自己停留在坠落的那一刻,他又该如何黏合破碎的残余灵魂。

   从前他胆怯,恐惧,明明最渺小的愿望仅仅是与他处在同一个地方,呼吸同一片花香,仰望同一片天空,哪怕不说话,有他,有自己,便足以。

   然而即使是这么渺小的愿望,对于从前的他来说,依旧是奢望。与玉逍遥并肩的时刻永远都是短暂又珍贵的,如果他不曾感受过,他也就不会那么贪恋。

   玉逍遥站在台阶上默默地注视着地冥,眼前的人虽然被金属面具盖住大半个脸,但他清楚的知道面具下是怎样的面孔。

   这是他的好十七,也是他的永昼。

   缓缓踏出的脚步在落地的那一刹那越来越快,玉逍遥沿着陡峭的台阶自上而下狂奔,什么绝世高人的帅气通通忘得一干二净,他只想跑到十七的面前。

   但是十七,还会像以前一样迎接他吗?

   心一旦有了迟疑,步调就会停滞下来。玉逍遥最终在距离地冥还有两三个台阶的位置停了下来。

   地冥从玉逍遥出现就一直在看着他,似是明白他心里的想法一样,地冥在玉逍遥停下来的下一秒就抬脚踏上了台阶。

   一阶,两阶,三阶。

 “玉逍遥,是我,末日十七。”

   眼前的人分明和记忆里的模样并无偏差,却又好像什么都不同了。

   地冥缓缓伸出手将玉逍遥拥进怀里,拂尘坠地落入尘土,发出清脆的声响与两人的心脏一起跳动。

   这个怀抱,末日十七等了太久。

   怀抱着的手逐渐收拢,玉逍遥却在疼痛中越发体会到地冥隐藏起来的感情。他不愿挣脱这束缚,甚至庆幸还有这层束缚。

  “十七…”

   一句十七,温暖的气息如月华倾流,包裹着两人,一切心绪皆在无言中。

   挚友相遇,自是欢喜。

   前提是,檐前负笈不是那个多余的人。

 “咳咳~秀恩爱的麻烦考虑一下旁边的人好嘛?我还没走呢!”

   玉逍遥自地冥怀里探出头来看向一旁的道者,脸上带着些许惊讶:

 “道友你还在啊。”

   檐前负笈嘴角微抽,强忍住破口大骂的不雅想法,露出一个看上去颇有些毛骨悚然的微笑:

 “缺舟先生让我告知仙者一句话。”

   玉逍遥已经自地冥怀里离开,此时正弯腰捡起地上的拂尘。听到这句话时不甚在意的问:

 “喔?是什么呀?”

   檐前负笈保持着脸上的笑意:

 “他让我告诉仙者,下一次莫要在走错路了。”

  玉逍遥微微一顿,提着拂尘的手腕一动,柳叶般的尘絮便搭在肩头上:

 “多谢先生提醒,玉逍遥会谨记。”

   檐前负笈任务完成,当即行礼离开。速度之快,望尘莫及。他敢说,血神来的时候他跑的都没这么快。

   毕竟狗粮这玩意,也不是都爱吃的。

   闲杂的人一走,玉逍遥彻底放松下来。平日里的嬉皮笑脸更是表现得淋漓尽致,他凑到地冥身边撞了撞他的肩膀,眨眼:

 “好十七是特意来接天哥哥的吗?”

   地冥脸上微烫,心想幸好带着面具玉逍遥看不到。他已经许久不见玉逍遥对他撒娇的模样了,嘴上却忍不住刺他一下:

 “如果不是某人太过蠢笨,眩者又何必走这一趟。”

   实际上,地冥前脚刚到仙山不久,还没安定下来,后脚就在云幕看到玉逍遥带着非常君进了天宙之间。

   再后来他看到玉逍遥与越骄子同归于尽便马不停蹄的又跑回了霹雳仙山脚下等待玉逍遥的到来。

   结果玉逍遥没等到,等到了霹雳仙山管理层的楔子通知他玉逍遥迷路的事情。

   怎么会有人死了以后,还走错地方呢?

   玉逍遥已经看透了地冥别扭的性子,对于他的说辞直接往好的方向理解。换作从前他肯定会因为蠢笨两个字同地冥吵起来,现在嘛…

   玉逍遥双手按住地冥的肩膀,踮起脚尖紧紧贴着他的脸,隔着冰冷的面具看他,眼神温柔的能让人溺死:

  “我知道,好十七肯定挂念我。”

   地冥第一次感受到了手足无措,和玉逍遥打的天昏地暗的时候他没这么觉得过,却在此时,在玉逍遥专注的眼神下溃不成军。

 “胡说什么,谁挂念你了!”

   他微微侧开身子将趴在他身上的玉逍遥扒拉下去,扭头不看他。玉逍遥便双手捧住他的脸让他看向自己:

  “真的吗?那你为何不敢看我。”

  “……”

   玉逍遥叹了口气,他都表现得这么明显了怎么十七反而变得呆呆的。以前那个动不动说出“玉逍遥是我的”的霸道地冥去哪里了?

  “十七,我过来时就在想。如果是你,我该怎么办。”

 “是眩者前来,让你失望了吗?”

   玉逍遥摇了摇头有些无奈:

  “伟大的冥冥之神对自己的魅力这么低看吗?”

  “玉逍遥你!”

  “好了好了~天哥哥错了。是天哥哥挂念十七,天哥哥最喜欢十七了好不好。”

   眼看着在逗下去就要炸毛,玉逍遥连忙哄人。只是这面具越看越碍眼,不能看到地冥脸红的模样。

   玉逍遥微眯着眼趁着地冥还在怔愣的时候,伸出右手朝着诡谲的面具掠去,动作之快让地冥反应不及。

   只感觉耳旁刮起一道风,面具便落入了玉逍遥的手里。而罪魁祸首正得意洋洋的看着他,笑的很是灿烂。

   地冥突然想起过往的一件事,简直要被他气笑了:

 “你就那么喜欢我的面具?”

   玉逍遥显然和他想到了一块:

   当初他为了诓骗十七摘下面具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特意将人带到饭馆请他吃美食然后要他拿面具抵钱,结果末日十七直接跑了,玉逍遥含泪刷了很久的碗。

   想到这,玉逍遥看这面具越发不顺眼:

  “喜欢,喜欢的不得了。要不十七你把它送给我好了。”

    然后他在把这块铁疙瘩埋起来。

    玉逍遥的小算盘地冥看的一清二楚:

  “你想都别想,除非你想在多刷几天碗。”

   玉逍遥下意识就想说不刷碗,脑子里却突然抓住了什么。他一脸见鬼了的表情看向地冥,拿着拂尘的手颤抖着指向他:

  “原来你是故意的。我的好十七那么早开始就变黑了呜呜呜…”

   地冥无语的看着他表演,正想挪开点免得被玉逍遥甩出来的鼻涕蹭到就见玉逍遥转变了神情,又恢复了那副潇洒的姿态:

 “后来我也坑了你,我们扯平了。”

   地冥抿了抿嘴,心想我们两互相亏欠的早就说不清了,哪有什么扯平不扯平的。

   玉逍遥摸了摸手里的面具装模作样的往脸上一扣看向地冥:

 “现在开始,我是地冥无神论,你是玉逍遥。”

 “无聊。”

   地冥伸出手想要将面具夺回,却在触碰到面具的一瞬间被玉逍遥抓住了手,他的语气仍旧是那般轻佻,却隐隐带着一丝不安和愧疚:

 “如果从一开始你就是玉逍遥…”

 “我不会做玉逍遥!”

   地冥直接打断他,脸上浮现出一丝愤怒。他知道玉逍遥在想什么,所以他才越发觉得此时的玉逍遥惹人生气:

  “玉逍遥只能是你,永远都是你。”

    没有人能够替代玉逍遥,就算是他也不行。

    玉逍遥这下可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好好的怎么就说了这个。肯定是因为刚刚看了金光云幕里那对别扭兄弟的对话才会胡思乱想,眼看着地冥气的眼睛都红了他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遇事不决,亲一口。

   于是玉逍遥直接凑上去朝着地冥光溜溜的脸蛋就是吧唧一口:

  “好十七别生气,天哥哥错了。”

   地冥先是一颤,呆呆的看着他。下一秒像是反应过来了似的摸了摸脸,玉逍遥原本还以为十七是害羞,谁知地冥摸了摸脸抬眼瞪了他一下:

  “你脏不脏!全都是口水。”

   玉逍遥瞬间被打击到,整个人都焉了。本来就觉得饿的肚子更饿了,于是他直接一屁股坐到了云阶上埋头哭诉:

  “十七你竟然嫌弃我,你不爱我了。”

    地冥简直被他弄得火冒三丈:

  “起来!”

  “我不!你嫌弃我的口水!”

  “我再说一次,给我起来!”

  “我就不我就不!”

    地冥看着用拂尘拍台阶表示抗议的玉逍遥感觉自己太阳穴突突的疼,特别是这个人还一副哭的抽抽搭搭的可怜样。

   明明都没流眼泪,怎么就有模有样的。

   他蹲下身去看着玉逍遥,紫色的瞳孔里倒映出玉逍遥的模样。玉逍遥被他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打了个嗝看他,脑子里的小马达飞速运转:

   十七想干嘛?他是不是想捂住我的嘴巴然后把我绑起来丢回霹雳仙山。

   这边玉逍遥的想法乱七八糟,另一边的地冥有了动作。他慢慢靠近玉逍遥,在他脸上落下一个轻柔的吻。

  “咳,好了,走吧。”

    玉逍遥呆呆的看着地冥站起身来朝他伸手,呆呆的把手伸出去让地冥握住,呆呆的顺着力道站起来,呆呆的跟着地冥的步子前进,他看着眼前人的背影,突然觉得也许他想要的一直很简单。

 “十七,你耳朵红了,是害羞了吗?”  

 “闭嘴!”

 “果然是害羞了吧,天哥哥这么聪明你瞒不住我的。”

  “再说多余的话,你就留在这里!”

  “你才舍不得呢,嘿嘿~”

   身后的人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地冥一边紧紧牵着他的手一边时不时怼他几句。眼前的云层如烟华虚渺,只有手心的温度是最真实的存在。

   是啊,他怎么舍得,让他一个人。


ps:云幕在放的是史藏的那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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